TRUMPET

归档用。

【贝佐】サンダーブレスター

写在前面:

这篇其实是最早的一个脑洞,动笔于17年4月下旬,卡得断断续续,但还是想鼓捣鼓捣发出来

预警一个对世界有很重滤镜,同时脾气并不是那么坏的勋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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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章君可不是光之国的人。”斯莱说。

“您是陛下的珍宝……您属于银河帝国。”

斯莱是父亲的助手,在银河帝国里,是勋章君的老师。

勋章君全名サンダーブレスター,因为太长很多人记不住,所以都叫他勋章君。勋章君是银河帝国的小太子,顾名思义,是陛下的孩子。

 

“没有事做的话,就去光之国玩玩吧。”父亲不耐烦地挥手。

尽管不太明白父亲的用意,勋章君还是来到这光的国度。光之国名副其实,四处都是亮晶晶的,街道刺得他眼睛疼。

他咕哝着,有些不满,同时打量起周遭的居民。

从小勋章君就经常被误认成光之国人,“奥特曼”——他们有着这样特殊的名号。一直以来勋章君对此嗤之以鼻,但当真正见识到这里的人长什么样子后他多少还是有些惊奇。

他与他们确实很相似。体型,外貌,甚至于光之国人所特有的胸前的彩色计时器,勋章君都一一具备,乍一看根本就是广义上的同族。不过同时,他们之间也存在着绝对的不同。

光之国人没有谁的身体上带着黑色的花纹。他们不是银,就是红、蓝色,而勋章君全身由来自父亲的黑色所覆盖,仅一些不知源于何处的银色混在胸前和双腿,以及头部。这对比色突兀而又矛盾地存在着,勋章君一直为此而烦恼——自己应该可以更像父亲一些才对,他向往父亲那样沉入夜色的黑暗。

在这光制的街道上与周围来往的住人站在一起,可想而知勋章君有多扎眼了。当他还在看着光之国某座极高的建筑物发神,思考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像父亲一点的时候,已经有警惕的行人将他的行踪报告给了光之国的内部防卫系统。

 

身为宇宙警备队队长,佐菲一直都很忙。

光之国的日常运行已经十分完善,用不着他操心,但每每宇宙中发生怪兽暴动,他是第一个知晓并行动起来的人。

接到“有不明宇宙人侵入,行踪可疑”这一报告的时候,佐菲并没太在意。一是没有谁真的敢跑到光之国来闹事,二是因为近些年赛罗在外活动,光之国的访客本身也变得多了起来。

也许是赛罗的朋友又迷路了吧,这么想着,他点开报告路段的影像,看到目标人物的时候却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

 

光之国的科技系统足以将用作侦查的影像投射得分毫毕现,与其说是投影,不如说是以光粒子重构了一个形体出来。正因为如此,佐菲有一瞬间把握不住虚影与现实的平衡点。他脸色凝重地捞起披风大步冲出队长室,步伐间掀起的风令画面产生了难以控制的扭曲。

投影中,勋章君的双肩点缀着成对的勋章,在等离子火花的照耀下反射出柔和的银色。

 

勋章君被包围了。

斯莱说过光之国的人每一个都凶悍又不讲道理,勋章君被这样蛮横地包围着,不禁有些发怵。他看见原本半是簇拥在他周围的人群让开了一个位子,一位穿着披风的人物从后方走了过来

他们叫他“队长”。

看见这个人的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奇异感觉席卷了他,勋章君下意识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然而就在他开口之前,突然有一个声音机械而冷漠地响起,在人群中分外清晰:

“目标,确认。”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勋章君睁大了眼睛,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世界已经只剩下一片空白,仿佛意识与躯体脱离,有什么东西强行切断了他的神经束。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他左手成爪,带着杀气向前挥去。

 

“——队长!小心!!”

在对面的人真正发起攻击之前,佐菲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勋章君的动作来得太突然,有暗红色的纹路从计时器内伸出,蔓延而上,掠过眼部,杀气的凝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于是在对面猝然出手的时候佐菲当即后撤了一步,黑色的爪子险险擦过他的胸前,挑断了披风前襟的扣链。

在披风从肩膀滑落之前,佐菲双手前伸,就着对方去势未尽的动作一手卡腕一手直上肩锁,以巧劲制住肘部,随后以膝击对方胸腹,撤手,再飞起旋身直踢他左侧肋,这几个动作只在瞬间完成,在佐菲的预计里,虽然不至于构成决定性的伤害,但一时制住对方应当是可行的。

可当佐菲的踢击实实在在到达勋章君身侧,连续的几下攻击竟然没有给对方带来半分影响,而是被硬生生接了下来,彼此顿时产生难以言喻的僵持。佐菲立刻收腿,但还未完全收势就被一把拉住小臂,整个人就这么被带着与对方拉近了距离。

随后便重重地,吃了一记头锤。

结结实实的眩晕。还未等佐菲站稳,对方就松开双手,干脆利落地给他上腹部来了一拳。

熟悉的疼痛顿时顺着伤处蔓延到四肢百骸,佐菲闷哼了一声。此时周围的警备队队员也反应过来,暴喝着向攻击者冲去。

“慢着!”

冲得过快的队员听到这个声音只来得及回头,然而人已经跑到勋章君面前,来不及防卫,黑色的拳头撞上他头部,身体以比冲过来更快的速度向原方向摔去。

别的队员都停下来,看着仍捂住腹部却坚定的抬起一只手,示意收队的队长。

“让他走。”他说。

所有人都不能接受,压低了的愤愤的声音四处响起。

佐菲只是摇了摇头:“你们胜不了他。”

然后直起身看着不再出手的勋章君语气平静地说:“无谓的战斗不是光之国的宗旨,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你又是怎么来的……现在回去,光之国不会阻拦。”

此时勋章君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带着迷茫的表情,佐菲知道他已经清醒了。

收队前,佐菲远远的看着勋章君,眼中有金色的光辉浮动。

似有似无的声音传入勋章君耳中,轻柔而低沉地,仿佛幻觉。

“——告诉他,如要清算,光之国随时奉陪。”

 

勋章君离开的时候深深看了佐菲一眼,这个队长一副严肃的样子,可表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刚才他的意识产生了空白,回过神来只突兀听到最后一句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等他从那人脸上望出什么端倪,耳旁的通讯器突然哔哔作响,是斯莱在叫他回去。

没有思考为什么是这样短暂的接触和恰到好处的召回。反正回到银河帝国斯莱与父亲都会同他讲的,他想。不管是这无甚优点的光之国,还是这个队长。

 

从银十字检查回来后佐菲待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一旁的光幕暂停在勋章君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得出神,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站在门外。

“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冷静,佐菲。”奥特曼靠在门边,冷冷地出声。

佐菲将注意力从那画面中移开,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你指什么?”

“刚才的处理,那不是常规做法。”

佐菲不置可否。

“有什么想说的吗。”

佐菲揉了揉被撞到的脑袋,也不回答,只是将记录下来的影像调到奥特曼面前。

没有去看那个入侵者,奥特曼紧紧盯着佐菲的表情,语气平静的下了结论:“是像贝利亚。”

随后他装模做样叹了一口气,嫌弃地:“你这个反应,会让我以为你到现在还有那可笑的心理障碍。”

佐菲哭笑不得。

“你哪里看出我……”

“劝你不要拒绝来自弟弟难得的关心。”

“欸?”

在佐菲愣神的时候,奥特曼已经迅速转过身,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补充:“艾斯听说你被人打了一拳,气得跳起来,杰克把他拦住了。”

“在逞强之前,至少想想还有人在关心着你吧。”

 

勋章君原本没想到回到银河帝国能有好果子吃。

父亲一向教导他遇人遇事不能露怯,实在不行一闷棍上去对方倒了就算自己赢,但勋章君毕竟不是像父亲那样随心所欲的人,他本能的觉得,自己和那个队长见面不是什么好事。

还没等走到父亲平日所在的大堂,远远地就听到拐角处传来压低了音量的争吵。

“怎么说这次都是你的错,彼拉尼亚斯。”是夏塔尔的声音。

看来是Darkness5的日常,勋章君停住脚步,他一向很喜欢参与这些人的推脱大会,毕竟每一次的结果都十分有趣,也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倒了霉。

夏塔尔毫无察觉,接着说:“你不如趁现在想想有什么好借口让陛下饶过你,否则哥几个以后只能去墓场聊天了。”

彼拉尼亚斯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种未来的可能性,不死心道:“那也不能只是我,动了开关的是泰兰特。”

“嘿,你是要放弃你的好伙伴吗?”格罗肯凉凉插话。

“不,这不对,把那东西放在那儿的又是谁?我可不记得这么重要的东西能够摆放在泰兰特可以随便接触到的地方,要知道就算是我也不能拦住它的好奇心。”彼拉尼亚斯抬高了声线,“肯定是你们谁的鬼主意!”

“别垂死挣扎了,”夏塔尔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滑稽。”

彼拉尼亚斯显然被这句话激怒,语气也变得恶狠狠起来:“就算是我碰了,那又怎么样?我们可没亏!不就是遇到了佐……”

“无聊的对话到此结束哟。”彼拉尼亚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斯莱拍着手打断了他,随后越过墙壁,礼貌而自然地向勋章君打招呼:“勋章少爷,您回来了?”

勋章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只得愣愣地:“啊,嗯。我回来了。”他余光扫过刚才说得起劲的夏塔尔和彼拉尼亚斯,只见两者交换了一个埋怨的眼神,皮笑肉不笑地恭喜他旅行愉快,打着哈哈离开了这里。

勋章君还怀着满心的疑问想要追上去倾听下文,斯莱把手拦在他胸前,微笑着摇头,眼神是一如以往的平静:“到训练的时间了,少爷。”

 

“那么,和之前一样,我们再试一次。”斯莱作为一位老师十分尽职,美菲拉斯一族中的佼佼者也具备他全能的一面,虽然一贯使用头脑工作,但武略也不落下风,陛下时常没有空闲,对勋章君的训练就落在他们几个的头上,较多的时候,由斯莱亲自指导。

勋章君认真回忆着以往的动作,双手平置胸前,右手举起,向前猛地一挥——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失望地望向斯莱,后者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勋章君不由得想莫非他的脸其实是个壳子,否则为什么没有动容。

这套动作从勋章君懂事起就开始练,斯莱从未告诉过他缘由,只说是父亲的交代,他再去问父亲,也只能得到一句“照我说的做”而已。这其中应当有什么事情,父亲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追问,毕竟无论如何,父亲一定有他的道理,一定是自己做的还不够。

只是如果肯就此罢休,勋章君就枉费这些年来斯莱对他的赞赏了。

“您真的是很像陛下。”斯莱一直这么感叹。

所以他也将这一优点贯彻到底。

“斯莱,如果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忙的话,不用管我。”

“您的意思是?”

“我自己再试试,我已经很熟练了。你可以去看看父亲,我是说去帮他做些什么……他总是很忙。”

斯莱没有立即答话,许久他轻轻勾起嘴角:“您真的……十分可爱。”于是他像往常一样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起身时还是那副淡泊的神色。

“那么遵从指示,属下就告退了。”

 

训练场空无一人。

银河帝国本就广袤,中心地区也就只有陛下、Darkness5、勋章君,以及一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机器人零零星星地走动着。打从记事起就是这个样子,勋章君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奇怪,但自从光之国回来,他似乎意识到一个国度应该更多一些东西,也许不仅仅是看起来更亮或是更暗这么简单的区别。

——银河帝国,没有人民。

勋章君愣愣地想着,他也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做“人民”,如果是指很多凑成一团的生物,那么这里也是有的,在稍微外围的地方,回来的路上可以看到。只不过那些生物一般被称为“奴隶”,偶尔为父亲打造一些没什么用的大炮或者挖一挖绿色的水晶之类,至于他们是谁,从哪儿来,为什么做着这些事,勋章君没有细想过。

他的思绪突然飘得很远,很多以前从未思考过的事情一件一件冲进脑子里。例如,为什么父亲总是很忙,以至于他几乎不曾见过几面,许多时候都只是从斯莱口中了解父亲以及银河帝国的近况。

不仅如此……他回想起刚才在光之国的遭遇,为什么自己经常会产生类似意识的离断,事后却完全不在意,无论如何这都是非常奇怪的体验,但他甚至会忘掉一切细节。

刚才发生的事……

每当他想要回想过去的事情,记忆里永远是一片空空荡荡。

彼拉尼亚斯他们讨论的话题也一样,他明明很好奇,为什么一转眼就离开了?

……他们,刚才是在讨论什么来着?

他无措地停了下来,呼吸变得沉重,双手又像不久前在光之国的时候一样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尽力喘息着,过度吸入的空气冻住口唇,随之呼出更多的气体形成白雾,脑子变得混沌,仿佛有两种力量在相互碰撞。

勋章君能够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但他无能为力,意识模糊之间他感觉到有人靠近——是父亲!他很开心,他希望父亲能够将他从这种困境中拯救出来,于是他靠过去,他看到父亲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按钮。

那是什么?他有些不解。父亲笑了笑,手上微微用力。

不、等一下、不要按——

“啪”的一声,金属制品碎裂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轻响,他体内迸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贝利亚冷眼看着陷入疯狂的勋章君,手上无意识把玩着千兆格斗仪,没有说话。

“觉得可惜吗,陛下?”斯莱没有离开,他从贝利亚身后转出来,盯着那些碎裂的元件说道。

贝利亚没有直接回答,头也不回走下阶梯。在那里,夏塔尔、彼拉尼亚斯、格罗肯、帝斯洛古已经等待多时。

“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说。

 

一直到很久之后,当时对战的双方依然无法忘记那场战斗。

尽管从规模而言,这不过是自银河帝国崛起后无数次冲突中不大也不小的一次,常规的小队配置,毫无新意的正面碰撞,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算不得出奇。唯一称得上有所改变的,是银河帝国的队伍里,除了一如既往的怪兽军团外,还增加了一位新人。

正是这个新人,几乎给光之国带来不可估量的重创。

“那是怪物!”

银色的光之国人冲上去又被震开,伴随着非人的嚎叫声,勋章君处于所有人视线中央,双目赤红,喉咙里咔咔作响,指尖还缠绕着不知道属于谁的金色的光,随着动作消散在宇宙中。他的目中空无一物,心中也空无一物,唯有动作敏捷而狠辣,如同早就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毫不留情。

光之国的战士们只停了一瞬,足下加力,便再度向着他冲去,随即被锐爪划破胸腹,闷哼着倒下。队伍里有人认出来眼前这个发狂的生物与前不久入侵光之国的是同一个体,迅速向警备队总部回报,增援源源不断从光之国涌出,却丝毫没有阻止银河帝国前进的脚步。

奥特曼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不对,他快步走到队长室一脚踹开门,正要大喊他所寻找的人的名字的时候,发现对方早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也许不仅仅是离开这个房间。他想。

 

贝利亚其实并没有去到前方,他好整以暇地待在远离战斗重心的后部,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天然石头搭造的位子,充当宝座。

看着眼前的战斗,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早就应该这样,”他说,“虽然看不到这个星球瞬间炸开的样子确实有点可惜,不过现在看他们挣扎也很有趣,我应该更早想到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瞥了斯莱一眼,“而不是搞什么没用的光线技训练。”

斯莱目光飘了一下,“这个提议并非在下……”

“嗯?”

“……是的,您说得对。”他迅速明白了上司只是需要一个台阶解释他自己的失误,“虽然让这个孩子尝试着开发一个更优于m87光线的技能是非常优秀的想法,但您现在的举措也十分果断,不愧是陛下。”马屁也要拍到位,上司还是个喜欢听好话的人。

贝利亚果然哼哼唧唧接受了这份赞美,随后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宝座”的扶手,说:“你把他称为什么?孩子?”

“是的?”

“游戏要玩得适度一点,美菲拉斯。”

斯莱笑了笑:“多谢夸奖。”

 

不同于一向喜欢坐观其变的斯莱以及突然转了性子的贝利亚,夏塔尔和彼拉尼亚斯显得要兴奋许多,仿佛但凡有一丝能够击溃光之国的趋势,都能开心到恨不得跳起舞来。

“啊哈哈哈这绝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场面你说对不对彼拉尼亚斯!”夏塔尔咋咋呼呼的,把后者的钢铁披风拍得乱抖。

“停停停!”彼拉尼亚斯飞快躲开他的魔掌,接口道,“不过你说得没错,陛下养的这崽子的确厉害,保不准靠着他还真能冲进光之国里去。”

夏塔尔大笑:“也不看看是从谁的胶囊*里走出来的。”

“要知道我以前可一直认为你那个只能造青铜像。”

于是两个人互相吹捧着你的功劳不是你的功劳,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围了两支光之国的小队,银色的战士们英姿飒爽,虎视眈眈。

“话还挺多,”为首的艾斯冷冷道,“不知道切上两刀会不会更安静一些。”

“我看不会,艾斯哥哥。”泰罗紧接着说,“我的提议是直接炸了实在。”

什么事情常年累积总会有下意识反应,说夏塔尔见到光之国人心里一点儿也不慌是假的,但今时今刻他的自信盖过了那份微不足道的恐惧——他这么认为。更何况不远处勋章君还在嗷嗷叫,彼拉尼亚斯也没离他太远,格罗肯、帝斯洛古、斯莱和陛下他们也在……虽然见不着人影。

“来得正好,还怕了你们不成!”这次我可不会输。夏塔尔想。“快到胶囊里来!”他大叫着冲过去,像个烈士。

“你才到胶囊里去呢!”艾斯回身甩出几个手刀,战斗随之打响。

彼拉尼亚斯看了看义无反顾的夏塔尔,又看了看面前死死盯着自己的红色的奥特曼,头皮一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挥着泰兰特与之展开搏斗。

 

光之国的反击是从出动更高一级战士开始的,包括并不仅限于奥特兄弟。

彼此都是老熟人,每个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局势从一边倒渐渐走向拉锯,刨去以勋章君为中心的多制一混战外,其余也并未显得多么特殊,如果不提到目前为止依然看不见银河帝国最高掌权者的影子的话。

而这处于中心的混战也因为一个人的加入而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佐菲抵达得不算晚,第一波阻止勋章君的光之国战士里负伤的不在少数,好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牺牲。他冷眼看着这毫无章法的战斗,心情有些复杂。

计时器上被划开的缝早就愈合,里面的东西也应该痊愈。

银色的战士们簇拥在勋章君周围,更显得黑暗孤独而突兀,佐菲没有立刻上前,正判断着局势的他只觉得眼睛被什么刺了一下,起初他还以为是银色的勋章在反光,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也许并不来源于生物。

光本应没有实感,但他感觉到冰凉,是机械。

在勋章君脑后,微微翘起的边缘,一粒小小的、比肩上的勋章差不了多少的圆形物体,附着在那里。

战士的敏感以及不知名的情绪促使佐菲在脑子做出决策以前,身体就先行动了起来。他迅速冲入人群,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站在那个仿佛暴怒中的黑色奥特曼身后,然后轻轻地,摘下了那个物体。

 

贝利亚猛地站起。

“怎么了,陛下?”斯莱被吓了一跳。

后者冷哼一声,提起千兆格斗仪就要向着那边走,斯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战况,这才发现他引以为傲的新型兵器已经被制住,远远地,对方为首的视线就那么投过来,看不出情绪。

难怪陛下会生气,斯莱想,好不容易才把光之国逼到这个境地,这下又回到原点,他都要忍不住为冥冥中的定律叹息了。

这一回,陛下很可能真的会把一切做绝。

但那又怎么样呢?恶质宇宙人无声地笑起来。

 

佐菲当然感觉得到贝利亚在靠近,但他现在没空理会,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晕过去的勋章君身上。

——至少生命征是平稳的。他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回过头,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踱过来,闲散得仿佛当年在地球上踏青,可面貌早就变了样,神情也早就变了样。

身边的战士们多少有些紧张,他安抚着,先所有人一步迎上去。

“你不能这么做。”他说。

贝利亚从不在乎一个人闯进任何地方,只是看到对方停住,他也停了下来,距离尚远,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东西?”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反问,心想这开战宣言好像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佐菲深吸一口气,说:“你不能创造生命。”

贝利亚“噗”地笑出声,语气不乏讥讽:“歪理。”

“你不能……创造了一个生命,却不对他负责。”佐菲接着说,他知道贝利亚的言下之意,“你不能将任何生命作为兵器。”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句子太过干涩,却没法讲出更能说服面前这个人的道理来。

于是他拿出刚才摘下的那个机械物,一个简单的控制器,“光之国与银河帝国的恩怨,不应该扯进毫无关系的人。”

贝利亚笑了:“你终于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否则我还以为你是在叙旧。”顿了顿,他将千兆格斗仪平举,一时间光之国的战士们都紧张起来,而格斗仪的一端只是远远指着昏迷中的勋章君,“说什么毫无关系,这家伙可是我的儿子,怎么能叫毫无关系?”

此话一出,本来只是遵着佐菲的指令轻轻压着勋章君的人顿时用上全力,恨不得把他按到地底去的力道压得勋章君意识不清中痛呼了一声。

佐菲张了张嘴,半晌只说:“……无药可救。”

于是开场白正式结束。

 

勋章君感到自己仿佛沉入一个非常久远的梦境。

梦里是透明的液体、冰冷的特制胶囊、以及束缚着他的许多细管。

他看不清眼前,也看不清自己,好像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有人的声音传过来,他的头很重,意识模糊,声音也隔着雾听不真切。

突如其来的愤怒包裹着他,他看见自己用力砸着面前的障壁,带着水波,力量被削减后依然带出了整个空间的震荡。他的头更晕了,然而身体依然不知疲倦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意识和躯体诡异的分离着。

后脑突然传来剧痛,他又沉睡过去。

“……太不稳定了。”

“…………放弃吗?……”

“……他……是…什么………?”

谈话的声音很吵,勋章君挣扎着想要听清,他尽量让自己的脸贴得更近,额头抵着冰凉的囊壁。

他听到谁在笑,冷冷的,有些熟悉。

“他什么也不是。”

是父亲的声音。

他醒了。

 

勋章君睁开眼的时候,恰好看见战斗的尾声。

代表荣耀的红色披风高高飘起,金色的扣链飞舞着、在胸前缠绕。

宇宙中本是没有风的,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这一点,然后看到那个人胸口爆发出炫目的光,紧接着巨大的能量刮得他的脸都有些生疼,勋章君睁大了眼睛,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慢了起来。

他看见那个人身上是银色的光,缠绕着光之国人特有的红色花纹,再往上看,表情温和沉静,目光坚定,远远不像正在拼命的样子。

“战士”。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

然后那个人缓缓抬起双臂,在胸前平举,右手抬起的时候缠绕着银色的光,肩上的勋章竟也有凌厉的压迫力。

勋章君恍然大悟。

他甚至来不及去看对面是谁,只觉震撼。

“该结束了。”那个人说。

连语气都是平静的。

 

一个孩子,期待父亲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后来勋章君再回想起,其实斯莱并未刻意给他营造过贝利亚是一个慈祥好父亲的形象,他的一切想象,不过源于寥寥可数的几次接触。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短暂的一面,让一个人忍不住将一切美好的愿望加到对方身上,并自顾自地感到欣喜。倘若那个人恰恰不否认这种误会,等到真相揭露的时候,往往容易荒谬地受起伤来。

“我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这话,那个人是不会说的。当时说了,听的人也未必会信。

勋章君只好兀自困扰,这时候佐菲就会走过来,微笑着对他说:“我能理解你。”

“那个人,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挺正经的,不是吗?”光之国的警备队长似乎并不介意与他分享那些鲜为人知的情绪,“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

“也不是父亲的错吗?”他愣愣反问,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对那个人的称呼。

“不是。”佐菲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勋章君惊讶于这个宇宙警备队的队长,光之国的标杆人物,竟然是这样思考的。可这个时候他的内心已经受挫,已经对任何事都不敢信全。他想起发生在光之国外界那场战斗,没有剑拔弩张的嘶吼,银色与黑色两种光线碰撞在一起,溢出的光线碎屑隐隐有轰鸣声,太过巨大的能量掀起狂风,世界都要被撕裂一般。

他震惊于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单薄的身躯竟然蕴藏着这样强大的能量,同时明白“父亲”打造自己的用意——这么强大的力量,任谁都想拥有。

然后空洞而静谧的太空竟然真的如他所想,被撕开了一条裂缝,他看到“父亲”果断地跳了进去,最后只见他回过头狭长的目,荧荧的,红色的光。

佐菲猛地收力,像是想要伸出手,足下一软不得不半跪下来,喘着气,胸前计时器虚弱地一下一下,悲鸣撞入勋章君心里。

然后他们两个就被顺势带回了光之国,在佐菲的强烈要求下并没有把他关到又一个漂亮一些的胶囊里。他不知道是佐菲说话的确很够分量,还是光之国已经解除了对他的警戒,自那以后,他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光之国必有你容身之处。”佐菲的伤并没有养好,他似乎不太在意,“老实说,我希望你留下来。”

“……我不知道,”勋章君有些无措,喃喃着“我……”

“不必为难,我尊重你的选择。”

勋章君忍不住用余光瞟着佐菲的双肩,他忍不住觉得羞愧,尽管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仅仅站在这个人面前就变得安静起来。“我……不想留在光之国。”他说了出来。

 “没有关系。”佐菲叹了一口气,“只是,你大概没有地方可以去吧,往后想要怎么办?”

他还是那样愣愣的:“我不知道。”

“我在地球有一些朋友,你如果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想要见识这个世界,可以去那里。”佐菲微笑着,勋章君感觉到轻柔的声音安抚一样拂过他的头顶,令他忍不住想要啜泣。

“那么,我该去找谁呢?”他的眼中终于又泛起生的神色。

“玉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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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利特的那个,在艾斯里叫做“希波利特胶囊”,在银河帝国时代叫做“沥青领域”(什么超烂的名字),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不过我觉得前者更靠谱(好听)一些所以采用了。

*我还是掌控不了这样的长度,一半就差不多了(躺),还好一开始想说的大部分东西都能够写了出来,只是勋章君大ooc

*我的サンブレ組并不仅是这样的世界,只是将其中的一种可能尽量实体化了,他们还可以有更多样的相处更不一样的发展,看我发挥(。

*写完没心情翻回去看了,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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